• 《GOLD》| 克里斯‧克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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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選擇一輩子的朋友,還是一面奧運金牌?

GOLD書封  



這是文學界的奧運金牌之作!
●《不能說的名字》作者最新力作!中文版領先全球,與英文版同步推出!
● 台灣各大出版社主編、美國各大書店店員熬夜看書,熱血推薦!


就像是命中註定,凱特與柔依相遇的那一年才十九歲,她們被選為「菁英展望會」自由車培訓選手的女生代表。個性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個溫柔善解人意,另一個則可以為了勝利拋棄一切,但卻結為彼此無法割捨的摯友。兩人不僅在環形的自由車賽道上相互競速,還愛上了同一個男人──也是自由車選手的傑克。


八年前的雅典奧運,柔依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贏得了金牌,凱特卻選擇照顧早產的女兒蘇菲,而放棄了參賽的權利。四年後的北京奧運,凱特和柔依又再次面臨誰該留在北京,誰該帶免疫力不全的蘇菲返回倫敦就醫的抉擇。這一次,犧牲的又是凱特。


眼看著倫敦奧運即將來臨,而這也是凱特最後一次挑戰奧運金牌的機會。但在比賽前幾個月,她們卻收到奧委會的通知,每個會員國只能派一位代表參加。歲月流金,回顧過往那些愛恨情仇、那些喜怒哀樂,已經失去兩次參加奧運機會的凱特,會不顧一切爭取這次的機會嗎?而除了「贏」以外,一無所有的柔依,又會不會為了生命中最好的朋友,放棄代表國家出賽?……


繼《不能說的名字》轟動國際文壇後,克里斯‧克里夫再度以優雅的文筆,娓娓訴說出一個關於愛與熱情、自私與犧牲的感人故事。它會從第一頁開始就牽動你的情緒,讓你哭、讓你笑,也讓你在看到故事裡的每個人,為了生命中的抉擇而努力掙扎時,深受感動。《Gold》,就是這樣獨特的一本書。



      

克里斯‧克里夫Chris Cleave

一九七三年生於倫敦,在喀麥隆與英國白金漢郡成長,並於牛津大學貝利奧爾學院研讀心理學。後以記者為業,為英國《衛報》撰寫專欄。


克里夫在二○○五年出版小說處女作《燃燒彈》,即獲得極大好評,不但榮獲「毛姆文學獎」與「不列顛國協作家獎」提名,並被改編拍成電影。


雖然第一部小說便一鳴驚人,寫作重質不重量的克里夫卻直到三年後才推出第二本小說《不能說的名字》,靈感則來自在非洲度過的童年時光。特殊的敘事結構、出人意表的劇情,以及充滿尊重與同理心的人道關懷,也果然造成了更加轟動的閱讀熱潮!在英國一上市,週銷即超過五千冊,平裝版出書當月更創下六萬五千冊的優異成績,還有同行致電英國出版社,打聽他們究竟是如何造就出這部文學小說罕見的暢銷狀況!


《不能說的名字》遠渡重洋來到美國,甚至締造了更為驚人的紀錄,不但榮登美國年度小說暢銷排行榜前十名,更熱賣突破八十萬冊!而在叫座之餘,《不能說的名字》也備獲文壇和各大媒體的肯定,連續入圍「柯斯達小說獎」、「不列顛國協作家獎」、「都柏林文學獎」,以及入選《紐約時報》編輯選書、獨立書商協會當月選書、《歐普拉雜誌》年度十大選書、《芝加哥論壇報》年度最愛小說、《聖路易郵電報》年度五十大小說、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臺」廣播節目「On Point」年度最佳書籍、哈德森網路書店年度十大選書、美國亞馬遜書店當月最佳書籍和博客來書店二○一○年三月外文館選書,此外還將被改編搬上大銀幕。


至於備受各界期待的第三本小說《GOLD》,克里夫以兩位情同姊妹的奧運自由車選手為背景,將她們放進最極端的情況,讓她們做出最困難的抉擇,一如我們在生活中可能面對的處境,從而引起讀者最大的共鳴,加上配合倫敦奧運的話題推出,勢必再次擄獲所有讀者的心。


克里夫目前與妻子、三個孩子居住在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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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伊瞪著下方的車道。凱特和傑克在笑。弧光完全灑在他們身上。傑克仰頭哈哈大笑,凱特玩笑似地伸拳捶他的肩膀。燈光在她的頭髮上閃動,也在他的眼中閃爍。他們兩人都他媽的在發光,好像他們是中空的,裡面有十億燭光的探照燈往外照,光亮穿透了隨風飄浮的雲朵,金銀閃光盈滿了他們的身體腔穴,普通人應該有肝肺腸的地方。

「我想跟傑克比賽。」她說。
「妳在說笑?」
「不是,他氣死我了。讓我試試能不能打敗他。」

湯姆懷疑地看著柔伊,柔伊也看著湯姆,還故意擺一張撲克臉。柔伊盯住湯姆的眼睛,兩人間竟浮現了某種悲哀。讓柔伊感覺痛,但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可能是她自己的軟弱吧。她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比一個一個的日子要強壯,懷疑她可能是個固定的物體,而時間會如風洞中的煙纏捲住她。
湯姆說:「我是自由車教練,可不是媒婆。我是說,要是妳暗戀傑克,妳乾脆下去那裡跟他講話嘛。」

柔伊居然臉紅了。「我才沒有暗戀他。」
「那就放手吧。」
她輕蔑地甩甩頭。「放他媽個鬼。」
湯姆仔細地觀察她。
「怎樣?」她說。

他曲起手掌,衡量兩塊隱形的物體。「妳將來要不是上台領獎,就是裝進屍袋裡。我是在掂量會是哪一種。」
柔伊冷哼。「你會在乎才怪。」

「我領薪水來關心你們,好嗎?這是我的工作。我深信找對了教練,妳會是個驚人的冠軍。」
「我不需要教練,我只需要比賽。」

「那我跟妳做一筆買賣,好嗎?如果我讓妳跟傑克比賽,妳就讓我訓練妳一個月。一個月後如果妳還是覺得不需要我,我就把妳野放。說不定在妳身上裝個追蹤儀器什麼的,將來警察找妳的屍體也方便一點。」

她咧嘴而笑。「好。」
湯姆拍了拍她的肩膀。「乖孩子。好,妳想跟傑克怎麼比?如果是爭先賽,妳一點機會也沒有,對不對?」

她俯視傑克所站之處,他仍然在車道邊和凱特說笑。以車手來說,他很龐大,六呎高,混身肌肉,體脂肪是零,只有長長的骨頭上鋪展開四頭肌、臀肌、腹肌,有如一張解剖圖。柔伊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不出有軟弱的地方。

「距離嗎?」
湯姆點頭。「我看也是。讓他騎個幾圈,他可能會慢下來。有沒有比過追逐賽?」

柔伊點頭。個人追逐賽是最簡單的比賽。兩名車手各據車道的一側,以逆時鐘方向前進,追上對手。一開始就要使盡全力,誰追上了對手誰就是贏家。要是兩人都沒有追上,就看誰先騎完全程。

「那好吧。」湯姆說。「十四圈?」
「好。」

兩人下了台階到走道上,湯姆召集學員,大聲宣佈比賽規則。柔伊的目光始終鎖定傑克,而他則覺得有趣,看著她的背。都怪他那一雙眼睛。柔伊摸索了半天,才把安全帽扣緊。她躲進了鏡面護目鏡下,喃喃說「來啊、來啊。」她控制呼吸。

她緊閉眼睛,任由所有深埋的憤怒浮上表面。她感覺到心底深處有股狂怒,怒氣開始上升,越來越快,最後她知道如果她不立刻跨上自行車,讓車子動起來,她就會放聲尖叫,就會害她被帶走,離開這個團體。

「開始吧。」她說,眼睛閉著。「來吧、來吧,開始吧……」

她任由自己被帶到起始線。不知是誰推來她的自行車。她的身體分泌腎上腺素,不過沒有腎上腺素她的身體也在發抖。她獨自在起始線上。其他學員都希望傑克贏,都聚集在傑克的四周,在車道的另一側。柔伊無所謂。可是沒有人幫她扶著自行車。湯姆號召自願者,誰也不願意。最後還是湯姆自己過來幫她扶著自行車。

他握著柔伊的手臂,可是被她甩開了。

「得了,柔伊。」他悄聲說。「我們現在實際一點。先盡量別讓他在十圈內追上妳,如果妳能拖到最後四圈,我們就說是贏了,好嗎?」

她設法開口,說:「O、OK。」

湯姆大聲要車手準備倒數,女生都興奮地站在車道另一邊,大喊:「加油,傑克!痛宰她,傑克!」拍著大腿,紅光滿面。柔伊看著賽場的中央,傑克回頭看她,還笑嘻嘻的,笑得很假。

她硬把目光拉開。湯姆大聲倒數。 

還有十秒。柔伊瞪著前輪車道上的線。這窄窄的黑線會把你拉回來。她用力呼吸,把氧吸入血液裡。專心。她順著彎曲的黑線看過去,重力繞著她的憤怒的軌跡在彎曲,召喚了她所有的惡魔,結合在一起,在她的核心凝聚為無邊無界的能量熱點。那力道令她打顫。她努力壓抑,但也在爆發邊緣。倒數即將結束。再壓抑幾秒,她自己都會死在這份絕對的憤怒下。她拚命克制。速度死命想要破蛹而出。最後三秒,看似要失控了,但她還是克制住,專心想著比賽與真實的世界,只待信號一響,就要率先衝出。她的嘴在動:她在祈禱哨聲快響。

說時遲那時快,嗶的一聲,她都能感覺到尖銳的哨音衝下了脊梁骨。這一聲結合了她凝聚出的一個報復的白熱光點。哨音釋放了光點的生命。她的腦子還沒聽見哨音,腳已經先蹬下了。直衝出了二十碼才有知覺。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有條理的想法冒出來:喔,看看,我在比賽了。

技術自動恢復。她的身體所受過的訓練開始接手。通過第一圈彎道,她放鬆坐上坐墊。兩手放掉了把手寬的部分,手肘使力,擺出了空氣動能姿勢。她的腦子胡言亂語。說:「幹幹幹,我要輸了。」說:「鞋子,我需要一雙新鞋。」說「她的名字是里歐,而且在沙上跳舞。」這時她的心跳是每分鐘一四○下,消化系統也停止了,為了節省能量。憤怒轉化為肌肉燃燒。肌肉燃燒又化為速度。她的腦子說:「銦錫銻碲。」

她的腦子說:「我見過你們這些人不相信的事情。」騎到第二個彎道,她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心跳已經是一五○下,心智麻痺,視線周邊開始模糊。是她的身體在截斷非必要系統的供血。她的腦子說了最後一句,隨即陷入死寂。「大伯恩罕樹林。彈跳!彈跳!」她的心跳一七○。身體不由自主哀鳴了起來。到第六圈,心跳一九○。她不能思想,甚至記不起自己的名字,也快失明了。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出乎意料的事情。

有種平和寧靜漸漸籠罩了她。每一焦耳酸苦的憤怒都化為速度。她整個人放空了。沒有痛苦。風呼呼從耳畔吹過。她專注諦聽,唯有沉默,是宇宙在表現它的大慈大悲。最後,她誰也不是。這是絕無僅有的時刻。

可是緊接著就不對勁了。先是像切切私語,慢慢地想否認也不可得,傑克的輪子在她後面呼嘯,還有他參差的呼吸聲。還有八圈,他已經要追上她了。她使盡了全力,他也是。傑克就是比她快,她也無可奈何。

被另一個人追逐是非常親密的事情。她從來沒有被追到過。她聽見了傑克的每一次急喘,她聽見他的踏板轉到最高點要往下蹬時呼吸一頓;也知道他的身體俯得更低,貼著自行車,她能聽見他四周的嘶嘶氣流改變了音高。

她的視線只剩下一個黑色的光圈,光圈裡有一條鮮綠色的隧道,彷彿她是戴著有色的頭燈在騎車。競速的黑暗邊緣後只有她的呼吸以及傑克的,越追越近。外圍傳出別的人類唱誦傑克名字的聲音。黑暗佈滿了幻影,她看見高大的樺樹掠過,她看見綠色斑駁的樹蔭,還有條柏油路在前方向左拐。她聽見在呼嘯的氣流中有個小孩子吃吃笑,她更用力蹬,希望自己的心臟會迸破,就不用再聽了。

就在這個時候,傑克對她說了什麼。他用不著拉高嗓門,因為他逼得極近。他說:「抱歉了,柔伊。」

他抱歉。她知道唯有這種抱歉是有意義的。他們兩人每分鐘心搏二百下,筋疲力盡下的祥和襲捲而來,她能體會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的。她深知簡單的一句話他得付出多少代價。

她大可就接受。她大可全身一鬆,緩慢騎上幾圈,隨他去吧。她很想要。可也不知是什麼愚昧的憤怒使然,怕是歲月的沉積,她的四肢自動上緊發條,讓她拚命到快昏迷的程度。她使出了全力,即將失去意識。忽然她的把手一抖一歪。

砰的一聲。起初她不知道是她撞車了,還是傑克。她的視線開始清晰,顏色恢復了。她仍在動,仍直立在自行車上。稍後,湯姆向她解釋事情經過,他說他從沒見過有人那麼用力撞上內側欄杆的。傑克顯然是卡住了她的後輪。值班醫護人員只看了一眼,就幫他打針,讓他昏迷,就在車道上。然後才把他抬上擔架,移出場外。

事後的調查他們詢問柔伊為什麼不停下來。她跟他們說她一定是太過震驚。真的,她不要別人看見她的臉。她想要戴著頭盔,因為護目鏡可以遮住眼睛,而且她需要繼續騎,讓自己恢復正常。要是她能夠一直騎下去,騎到地老天荒,那她真的會騎下去。可是她只慢慢騎了二十圈,儘量不去看傑克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等他們終於把他抬走,她才在賽場中央下車,用那裡的固定訓練器做緩和運動。

她專注地把心搏率降下來,想從一六○降到八十,以一分鐘降十下的速度,每蹬一下都用上兩分鐘。她降到了一四○。有些女生走過來,沒有一個給她好臉色看。她只聳肩以對,因為她又沒有怎麼樣,她只是拚命的騎車。接著凱特過來了,眼裡淚光閃動,而且全身顫抖。

「我不想這麼說,柔伊,可是妳很可能會害死他。」
她降到了每分鐘一三○下。
「我沒有騎歪,我騎得很直。」

「不,是妳斜插到他面前,他怕撞到妳只好急轉彎,他一點機會也沒有。」
「我又沒有要撞他,我只是不想輸。」
凱特瞪著她,竟然嗚咽了一聲──只有一聲,聲音尖銳。
「見鬼了!也不過就是一場自行車賽,柔伊。」

柔伊不敢看她的眼睛。悲涼的銳利邊緣又硬插了回來,把比賽賜予她的平靜硬生生掰開了。她極力抗拒,可是混亂仍然跑回來。她看著地面,緩緩搖頭。「我知道。對不起,凱特。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事。」

凱特盯著她看了好久,接著走過來,碰她的手臂。
「也許妳應該找個人談一談。妳知道嗎?找個醫生。」
「嗯。」

「有沒有人能帶妳去?」
「嗯。我是說當然有啦。」
凱特捏了捏她的手臂。「誰?」
她低頭看著心跳監控器。
「一大票人。」
「其實一個也沒有,對不對?」

別承認。這是柔伊第一個想法。別讓她看見弱點。往後的幾年妳會跟這個女生競賽,可別給她抓到了小辮子。隨便編個家人,隨便編個夥伴,扯出北京人也沒關係,就是別告訴她妳只有一個人。她說:「嘿,妳是好人,我不是。這樣總行了吧。」


「拜託。」凱特說。「我的意思是,妳願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去找個人談一談。我是說,我們以後不是都會互相競爭嗎?所以我很希望我們能做朋友。」


十三年後,在她四十六樓的公寓裡,柔伊煮第三杯雙倍濃縮咖啡,努力讓手不打顫。
妳應該找個人談一談。關心你的人都會這麼說。

快樂的人會相信某個人。她和凱特的差別就在於此。希望會有同伴,所以凱特這樣的人會小心保持一定的距離,走在別人旁邊。即使是在最消沉的時刻,他們也能想像出有個人可以投靠。某個有魔法的人,能夠用言語把他們再膠合。這個某人需要是個善於傾聽的人,而且需要非常了解你,而且你也不必在十歲的時候殺了他們。


柔伊喝掉咖啡,沖洗杯子,進浴室去做今天早晨第二次的淋浴。她任由水把把經紀人沖洗掉,把和傑克撞車的回憶沖洗掉。一切都沖洗掉之後,她又是孤獨一個人,她哭了。沒什麼大不了。感覺很制式:純粹是壓力累積,接著淚水就湧了上來。幾乎是無聲的,唯有淚水混合著淋浴的水。一切都流了出來。她練習倫敦奧運得獎感言,為的是淹沒身體的痛。

你知道,我只是很高興我那天全力以赴,沒有讓隊友失望;我得說各屆人士以及我的粉絲給我的支持實在是太神奇了,而且,哇,那麼多的英國國旗飄揚欸。謝謝各位。


凱特抱著蘇菲到廁所,為她拉繩點燈。她摘掉了女兒的星際大戰棒球帽,因為女兒坐在馬桶的時候,帽舌會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等著蘇菲尿尿。有時褲子還沒脫,就噴了出來,有時候你可以像這樣站上一分鐘,她還沒動靜。有時候只是虛驚一場,而你莊重沉默地等待著,一直到似乎安全了,母女倆可以稍息了。化療就是這樣子,沒有不受影響的地方。

她想著剛剛收到的簡訊。


「我跟柔伊下午訓練完了以後要去找湯姆。」她大聲跟傑克說。「可能有什麼狀況。你今天能不能再多照顧蘇菲一會兒?」

「沒問題。」她聽見傑克也喊回來。「反正我可能會帶她去看妳們訓練。」

凱特站著,觀察女兒的大腿繃緊又放鬆,努力尿出來。


「妳要不要來看媽咪和柔伊訓練?車場裡可能會很冷喔。」

她半希望蘇菲說不,可是女兒卻說好。還是沒有要尿尿的跡象。

利用等待的時間,凱特修正了下午訓練的後勤準備。既然傑克要帶蘇菲去看,他們就得帶著鼓鼓一大包的裝備袋子到車場去。他們會需要氧氣筒、希克曼導管、以及值班醫師名單。也會需要蘇菲的應急注射、她的吸入器、以及一整套的星際大戰公仔。

他們還需要那十幾個不知為什麼埋到急救袋最底下的東西,東西的功能你都忘了,可是你知道你不會忘了把東西挖出來使用的第二天。因為以他們家來說,後果會不堪設想。他們不能讓蘇菲因為爸爸媽媽把她的輸氧管誤接上某個快廢棄不用的腳踏車打氣筒,而枉送性命。


另一方面,柔伊卻只需要把單獨一把彈簧鎖塞進牛仔褲後口袋裡,就能出門。為了到賽車場,凱特和傑克必須把蘇菲安置到安全椅上,檢查所有的細節,再安全謹慎駛過十幾個廣告看板,每一個都有柔伊的臉。

她的綠眼、她的綠髮、她的綠唇膏,貼著泛出水珠的綠玻璃瓶。沛綠維:冰涼後風味更佳。等到阿爾果一家子抵達車場,柔伊已經熱身一個小時了。凱特拿什麼跟人家比?柔伊一個人住在曼徹斯特最高的大樓上,而凱特卻住在下面的人間,和家人在一起。


「放棄嗎?」她輕聲問。

蘇菲嘆氣。「嗯。」

她幫女兒把牛仔褲拉上,抱了抱她。她知道今天下午的一對一訓練她會滿腦子想著蘇菲,而湯姆的哨子會冷不防吹響,那時她才會從恍神狀態回到現實,而柔伊已經超前十分之一秒。

自由使得柔伊更快更哀愁,就算凱特有選擇,她也不會跟她換。雖然如此,有時她仍得很費力才不會感覺憤慨。即使知道是什麼在鞭策柔伊,即使了解她的弟弟出了什麼事,也很難忘記在兩人成為朋友之前的爭鬥。不過,再想一想,說不定別人也都有這樣的感覺。

說不定人人都在和記性獨有的缺點在抗爭,你越是想遺忘什麼插曲,記性就越是貯存得牢。說不定等你長到三十二歲這個年紀,若是能夠完全原諒朋友,就可以說是奇蹟了。


凱特哆嗦,硬把這想法趕走。


她低頭對蘇菲微笑,將女兒額頭一綹稀疏的頭髮撥開,豈料頭髮卻黏在手指上,連根從蘇菲的頭皮上脫落。這是她最後一的束頭髮了。蘇菲並未注意
到。


凱特拿起棒球帽給女兒戴上。

「好,去跟把拔玩吧。」她活潑地說。

蘇菲一走,凱特就把馬桶蓋放下來,一屁股坐下,有如受了極大的打擊。她瞪著手指上女兒的頭髮,小小的黃色髮根在黑色髮束的末梢顫抖,恍如裸露的電燈泡。她將頭髮舉到唇邊,吻了吻,感覺到髮絲的柔軟,吸入了微微的化療及灰塵味。

接著她站起來,掀開馬桶蓋,把頭髮丟進去沖掉。沒道理大驚小怪。有必要的話,傑克自己就會發現出了什麼事;否則,略去不提比較好。說欺瞞就太嚴重了。她想著自己做的事也不過就是舞台上的魔術師會做的:將家人的目光導向他處,比較健康的方面。巧妙之處就在於:一個家的良窳完全看你自己的作為。


凱特看著水由水箱如瀑布沖下。蘇菲第一次頭髮多到可以剪的程度是兩歲,凱特親手幫她剪髮。她把剪下來的第一綹頭髮收進相簿裡,用膠帶把黑色鬈髮黏住,以最工整的筆跡寫上蘇菲的名字和日期。為此,她還特地跑到街角商店去買了一枝鋼筆,而不是可吸墨的原子筆。


而眼前是她女兒最後一束頭髮,浮在馬桶裡。她再按一次沖水,可是頭髮就是沖不下去。其實,人生也是一樣沖不走。


柔依和凱特從十九歲相遇的那一天開始,命運就此交疊在一起。她們既是密友又是情敵,更是最強勁的對手。如果你得為了最愛的人犧牲,放棄原本認為最重要的事,你的選擇會是什麼?一場競速的愛情與友情,讓你跟著心跳加速,皇冠文化集團6月8日全球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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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日期】 

2012年5月29日起至2012年6月16日止

 

【活動辦法


2012年倫敦奧運即將來臨,擅長描寫人性抉擇的暢銷作家克里斯‧克里夫,特別以倫敦奧運為背景,深刻描寫出一對個性迥異的摯友凱特與柔伊,在面對生命抉擇時的努力與掙扎,讓人深受感動。


其中溫柔善解人意的凱特總是選擇為他人付出,因而錯過了兩屆奧運奪金的機會;反觀柔伊,則是為了勝利可以不惜放棄一切,也因此成為奧運比賽場上的贏家。今年倫敦奧運已是凱特最後一次參加奧運的機會,但她們卻突然接到奧委會通知,每個會員國只能派一位代表參加,這表示凱特想要獲得金牌,就必須先打敗自己最好的朋友柔伊!


如果是你,面對人生最後一次參賽機會,你會不顧一切地爭取「金牌」,還是會選擇把機會讓給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呢?為什麼?(50字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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